转眼之间,ChatGPT已狂飙200余天。在这场空前紧迫的战事中,从科技巨头到创企轮番下场,力图在新兴技术浪潮中抢占先手棋。
尽管ChatGPT仍站在这一轮狂热的峰顶,但它已不再是产业界、投资界追逐的唯一AI明星。据智东西统计,包括OpenAI在内,主攻大型语言模型和类ChatGPT产品研发的海外AI独角兽企业已至少有7家,估值从10亿到290亿美元不等。
【资料图】
▲类ChatGPT产品竞争对手独角兽公司起底
仅在5月~6月,这些独角兽企业共计拿下超过119亿美元的新融资。其中Character.ai和Adept AI均在获得今年最新一笔融资后成为新晋独角兽企业。微软、谷歌、Salesforce、Zoom、英伟达、甲骨文等科技巨头均积极参投。随着AI大模型迈向落地,AI独角兽们的身价还在水涨船高。
OpenAI三位联合创始人的故事,在AI圈子里已经几乎家喻户晓。而这几家在激烈的大模型竞赛中突出重围、打造出ChatGPT劲敌的AI创业“黑马”们,之所以展现出超群战斗力,离不开拥有深厚技术功底和远见卓识的掌舵者们。
▲类ChatGPT产品竞争对手独角兽公司AI聊天机器人产品发布进展
有意思的是,其中多数掌舵者的职业履历,都曾有过谷歌或OpenAI的前缀。
谷歌凭一篇六年前发表的Transformer论文神作,孕育了今天的大模型盛景,并孵出多家小有名气的AI初创公司。论文的8位共同作者中多数均已创业,其中天才少年戈麦斯创立的Cohere的产品还没发布,便吸引了深度学习之父的“闭眼”投资;沙泽尔的Character.AI仅用半年跃升独角兽,其产品发布三周就积累了数十万用户。
从OpenAI走出的创业者中,阿莫迪的Anthropic吸引了谷歌的连番追投,其打造的Claude聊天机器人已是ChatGPT的最强劲敌之一,甚至在一些竞赛成绩上胜过GPT-4;戴维·栾则不仅招揽到两位Transformer论文共同作者组队创业,其创办的Adept AI还拿到了顶级风投Greylock及微软、英伟达等行业巨头的资金。
这是一个激情澎湃的新创业时代,实现通用人工智能的理想与技术实用主义精神交织,推动大型语言模型技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进化,以不可逆转的趋势走向落地普及。创业英雄们轰然登场,共赴一场前路莫测的ChatGPT创新革命。
OpenAI六劲敌正锐不可当,他们从何而来,有着怎样的传奇故事,又将去往何方?
▲类ChatGPT产品竞争对手独角兽公司创始人起底
一、谷歌派:大模型盛世的缔造者们,吸金者、普惠家与慈善家
ChatGPT风暴的起点,始于一篇经典传世的论文——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。
这篇将注意力机制发挥到极致的神作,掀开了Transformer架构风靡大模型研究的序章。不过这项研究当年在AI顶会NeurIPS 2017上什么奖项都没拿到。说明没必要迷信评奖,含金量高的研究成果,自会在合适的时机开始发挥影响。
Transformer论文有8位共同作者,分别来自谷歌和多伦多大学,其中有4位都创办了正在研发类ChatGPT产品的AI独角兽企业:
艾丹·戈麦斯在2019年创办了Cohere;诺姆·沙泽尔在2021年11月创办了Character.AI;阿希什·瓦斯瓦尼和尼基·帕玛在2022年4月参与创办了Adept AI。
不过瓦斯瓦尼和帕玛这两位Transformer论文合著者,已经在去年年底离开Adept AI,并创办一家目前处于隐身状态的新公司Essential AI。
这些创始人均从谷歌出走,却个性迥异。他们都想让AI技术能从实验室走出去,真正应用落地,影响到普通用户但在制定创业路线上,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思路与目标。
1. 吸金者戈麦斯:天才少年魅力爆棚,AI大牛、英伟达、甲骨文争相注资
2019年,论文合著者之一艾丹·戈麦斯离开谷歌,创立一家加拿大AI初创公司Cohere。
仅创立一年,Cohere就展现出强大的吸金能力——AI明星科学家李飞飞、“深度学习三巨头之一”Geoffrey Hinton、吴恩达的第一位博士生Pieter Abbeel纷纷为其注资。就连戈麦斯的老东家谷歌,也在去年10月被传有向Cohere投资2亿美元的意向。
更令人艳羡的是,全球首家突破万亿美元市值的芯片巨头英伟达、全球最大数据库霸主甲骨文、全球SaaS鼻祖Salesforce,均参与了Cohere的最新2.7亿美元融资。至此,Cohere以22亿美元的估值,仅次于OpenAI和Anthropic的全球第三大生成式AI独角兽。
创办四年的Cohere,为何对资本如此有吸引力?
这得从三位天才的90后创始人说起。
▲Cohere创始人Ivan Zhang、Aidan Gomez、Nick Frosst(从左至右) 图片来自:Cohere
上图的三位多伦多大学校友,正是Cohere的三位创始成员。
担任CEO的戈麦斯称得上是“天才少年”,且十分果敢自信。他是一名“95后”,2013年进入多伦多大学计算机专业,在那期间开始阅读Hinton的论文。
孰料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身莽劲,竟对Hinton的论文“评头论足”,发邮件批评他对某个特定AI概念的处理方式并不好,还提出了自己想的替代方案。
在Hinton眼中,戈麦斯充满了只有年轻人才拥有的狂妄自大。
也正是这份“敢想敢干”,使得戈麦斯在2017年获得了一个在谷歌大脑实习的机会,并且参与撰写了革新自然语言处理的开创性Transformer论文。本科毕业后,戈麦斯前往牛津大学攻读计算机科学博士。
据说戈麦斯对AI的兴趣起点,仅仅是因为小时候上网条件太差。他小时候住在英国安大略省布莱顿,由于联网速度慢到令人崩溃,他甚至开始寻找黑客来帮忙改善网络,但一切都是徒劳,这种挫败感让他开始痴迷技术和编程。
Cohere的另外两位联合创始人中,CTOIvanZhang是戈麦斯的同系同学,不过没读完本科就辍学创业了,他2017年创办的AI研究机构FOR.ai,现在更名为CohereForAI;首席科学家NickFrosst在2015年毕业于多伦多大学计算机科学系,在谷歌大脑期间是Hinton团队的成员。
至于离开谷歌的原因,也与Transformer相关。
Transformer架构在谷歌内部掀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改变了翻译、搜索,然而谷歌之外却“一片寂静”。这让戈麦斯隐约意识到,这个技术还有更大的应用空间。
他问了自己两个问题:“我如何最大限度地发挥AI技术对世界的影响?我如何让自己有能力按照我希望的方式改变事物?”
然后他作出决定,离开谷歌大脑研究院,去更广阔的天地普及AI技术的影响。
Hinton是这样评价戈麦斯的:他是有很多想法的人,很难让他专注于他应该做的事中。同时,戈麦斯也是一个行动力果决的人,昨天晚上开会时提到一个想法,第二天他就会出现在风投公司面前进行推销这些想法。
这种人格魅力,也让戈麦斯吸到了一些“死忠粉”。
比如他的合伙人IvanZhang直言:“我甚至不关心业务方面的问题,只是很想和戈麦斯一起工作。”就连很少为创企投资的Hinton,也在连Cohere的产品都还没有接触到的情况下,就凭直觉决定向Cohere投资。
不同于OpenAI掌舵者的选择,戈麦斯不打算将自研的类ChatGPT对话模型用于写诗作文,或者交给每个人无限制地免费使用,而是希望建立健康和可持续的业务。
目前Cohere专注于面向开发者和企业,提供企业定制的大型语言模型服务,以帮助用户创建针对客户特有场景和独有数据的大模型。其产品主要覆盖企业日常运营中的三个关键领域:文本生成、文本分类和文本检索。
▲Cohere业务定价
Cohere向客户提供了私有云、本地部署、Cohere托管云和其他云伙伴AWS、谷歌等多种数据托管选项,让客户对数据拥有控制权。
甲骨文已经宣布与Cohere合作,提供原生生成式AI服务,帮助客户实现端到端业务流程自动化,并改善决策和客户体验。据说美国大型报业集团甘尼特也计划采用Cohere的文本生成工具,来将AI引入其新闻发布的工作流程。
2. 普惠家沙泽尔:20年谷歌资深老将,5年前预言聊天机器人颠覆搜索
Transformer论文另一位合著者诺姆·沙泽尔,因与谷歌“理念”不同选择出走创业,甚至连谷歌CEO皮查伊亲自挽留都没能让他动摇。
▲Character.AI创始人诺姆·沙泽尔(Noam Shazeer)(图源:CNBC)
沙泽尔是谷歌最重要的早期员工之一,在2000年底加入谷歌,2021年选择离开,之后他的动向一直很神秘,直到去年9月,他与另一位谷歌AI大牛丹尼尔·德·弗雷塔斯创办的Character.AI才开始浮出水面——推出了测试版对话式AI平台Character.AI,半年后正式发布。
Character.AI在今年3月完成新融资后,估值增至10亿美元,其聊天机器人的移动端程序在5月上线,发布不到一周下载量就超过了170万次。
沙泽尔的聊天机器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基本服务供所有人免费使用,而这也是他与谷歌分道扬镳的核心原因。
在创业前,沙泽尔与弗雷塔斯曾共同领导谷歌的LaMDA对话系统项目。
时间拉回2018年,当时谷歌内部已经诞生过一个聊天机器人Meena,它能像人类聊天对话一样和你讨论哲学、谈论电视节目。
▲谷歌聊天机器人Meena演示案例
沙泽尔相信Meena能从根本上改变人们在线搜索的方式,为此他们开始还为它把名字改成LaMDA,想把这个聊天机器人发给外部研究人员,还试图将聊天功能添加到谷歌语音助手里。
他们试图做的这些事情,在五年后的今天掀起了AI领域的巨浪。然而,这一研究进程当时因为谷歌高管对AI安全和公平标准的担忧陷入停滞。感到无比沮丧的沙泽尔,在2021年与弗雷塔斯一起离开了谷歌。现在,沙泽尔似乎对自己在做的事情十分满意,他说:“我们现在在开发一种可以帮助数百万和数十亿人的产品,尤其是在新冠疫情时期,能让感到孤独的人有人倾诉。”
Character.AI在趣味性上下足了功夫,除了免费外,它能让你和特朗普、马斯克、爱因斯坦甚至于超级马里奥或者一只生活在纽约街头的猫聊天。这个产品测试版上线三周用户交互次数就达到了数十万次。
▲推特用户与聊天机器人扮演的马斯克对话
沙泽尔也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初心,他说:“我喜欢我们以一种非常原始的形式呈现语言模型,让用户有机会真正体验技术的核心。”
3. 慈善家苏莱曼:从小就极具商业头脑,要用AI造福世界
和谷歌一样,谷歌的兄弟公司DeepMind也是前沿AI研发的金字招牌。
2019年成立的英国AI独角兽企业Inflection AI今年3月被曝正在讨论6.75亿美元的新融资,其创始成员既有DeepMind的联合创始人穆斯塔法·苏莱曼,又有曾参与创办OpenAI、被称作“硅谷人脉王”的领英创始人雷德·霍夫曼。
▲Inflection AI创始人:左为穆斯塔法·苏莱曼(Mustafa Suleyman)、右为雷德·霍夫曼(Reid Hoffman)(图源:福布斯、Business Insider)
苏莱曼从小就对商业充满热情,并且有着“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”的理想。从孩童时期,他就开始做生意,比如跟朋友一起在操场上卖糖果,并租用大量储物柜批发购买。他还很有社会责任感,想通过自己的力量帮助残疾人。
因此,当他意识到AI在造福世界方面的潜力后,就一头扎进了AI创业中。
2009年,苏莱曼与几位合伙人共同创立了DeepMind,并将重点放到AI在医疗健康和气候变化中的应用,但连年亏损压得苏莱曼喘不过气。恰逢2014年谷歌抛出橄榄枝,6亿美元将DeepMind收入麾下,背靠金主的DeepMind终于可以没有资金之忧地继续从事前沿研究。
然而5年之后,苏莱曼却选择了离开DeepMind,加入谷歌担任AI产品管理和AI政策副总裁。
背后原因,据说是由于一些同事曾抱怨他在工作上骚扰和欺凌同事。苏莱曼也坦言,作为DeepMind的联合创始人,他对员工的要求过于苛刻,并且有时他的管理风格并不具有建设性。
苏莱曼也没有在谷歌久留,2022年,他出走创办了Inflection AI,“希望与有远见和无所畏惧的创始人在一起”。
今年5月,苏莱曼发布甩出聊天机器人Pi,向OpenAI正式下战书。
▲聊天机器人Pi在网络浏览器、APP、短信等界面的交互形式
不同于ChatGPT等产品的生产力工具定位,Pi“要做个人AI”,相当于成为用户24小时在线的数字朋友,更注重为用户带来友好的对话体验。 Pi可以记住与跨平台登录用户的100次对话,支持网络浏览器、APP、短信、社交平台Facebook等设备交互。
不过,苏莱曼的初心并没有变:“在我的一生中,我一直专注于通过我所做的一切来最大化社会影响。”他曾反复强调,Pi可能没有强大的文本生成、代码生成等能力,但比其他聊天机器人安全得多,拥有强大的同理心。他希望这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数字助理。
二、OpenAI派:个性强烈的实干家们,异见者、野心家与先行者
推出ChatGPT这一现象级产品的OpenAI,这半年来可谓是红到发紫。但在过去五年,OpenAI有大量AI人才选择离职,出走创业的重量级人物也不在少数。
与苏莱曼合伙创办Inflection AI的雷德·霍夫曼是参与OpenAI的创立与早期投资人,然而在今年3月,霍夫曼宣布将退出OpenAI董事会,理由是“避免利益冲突”,以更好的投资、创办AI企业。
谷歌重金押注的Anthropic是另一个典型代表。其创始人阿莫迪兄妹因与OpenAI商业化理念背道而驰出走创业,想要打造可靠、可解释和可操纵的聊天机器人。如今Anthropic已经是全球第二大生成式AI独角兽,被视作OpenAI最强劲的对手之一。
曾带队从事GPT-2、GPT-3研发工作的前OpenAI工程副总裁戴维·栾,在2021年创办了一家大型语言模型创企Adept AI。Adept AI在今年3月获得微软、英伟达等参投的3.5亿美金B轮融资后,晋升为独角兽企业。
还有一家独角兽企业Jasper,也与OpenAI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2021年初,Jasper基于OpenAI GPT-3大模型的类ChatGPT产品就已亮相。然后在去年年底,这个需要付费使用的AI聊天机器人“前辈”,被用更强GPT-3.5模型训练的免费ChatGPT后辈拍倒在沙滩上。
1. 异见者阿莫迪:因与OpenAI价值观分歧出走,造出ChatGPT最强劲敌
Anthropic可能是除了OpenAI之外,类ChatGPT赛道最火的独角兽企业了。
它研发的AI聊天机器人Claude,不仅在各项大型语言模型排行榜中名列前茅,甚至有些竞赛成绩胜过了迄今最强的GPT-4大模型。
Anthropic与OpenAI有很多相似之处,比如都创立于2015年,再比如OpenAI背靠大金主微软,Anthropic则获得了谷歌的多番注资。除了谷歌外,全球最大视频会议应用Zoom、全球SaaS鼻祖Salesforce也参与了Anthropic的最新4.5亿美元融资,将其估值推至50亿美元。
有趣的是,Anthropic的联合创始人达里奥·阿莫迪和丹尼拉·阿莫迪兄妹均曾在OpenAI工作。
▲Anthropic创始人:左为达里奥·阿莫迪(Dario Amodei)、右为丹尼拉·阿莫迪(Daniela Amodei)(图源:TWIML)
达里奥·阿莫迪是个意大利裔美国人,本科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物理系,博士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生物物理学,然后回到斯坦福做了三年的博士后,2014年曾在硅谷的百度团队任职。当时正值谷歌大脑研究实验室创始人吴恩达加入百度,他们主攻语音识别研究,并推出了可以实现中文语音识别的Deep Speech 2模型。
阿莫迪只在百度工作了一年,就跳槽到了谷歌。2016年5月,时任谷歌大脑首席AI研究员的阿莫迪去拜访了OpenAI联合创始人萨姆·阿尔特曼和格雷格·布罗克曼,2个月后就火速加入OpenAI,率领AI安全团队。
当时,作为研究总监的阿莫迪将OpenAI的战略分为两个部分,第一部分是让越来越少的团队专注于通用人工智能的单一技术方向,第二部分则是他一直关注的关键,如何让这种不断发展的AI系统更加安全。对后者的关注也成为了他与OpenAI分道扬镳的诱因。
早在确认战略时,阿莫迪就十分坦诚,他们在构建通用人工智能时,如果遇到他目前感觉不好的地方,他就会选择“单干”,自己招募一个团队并专注于安全这件事情。
同时他还认为,任何特定群体的思维都是有限的,只有聘请有变化和多样性的团队才是“捕捉一切的唯一方式”。然而,OpenAI最缺的就是多样性,单从人员构成来看,OpenAI的团队全是白人,并且仅有30%的女性。
这令阿莫迪与OpenAI产生了分歧。
阿莫迪说话的时候总是眉头紧皱,一只手拽着卷发,有人评价他像焦虑版的布罗克曼。随着OpenAI模型的相继问世他对AI安全性的焦虑感与日俱增,对OpenAI做的事也越来越不认同。
最终,阿莫迪选择了离开。
2021年,带着OpenAI的逾十人研发小组,阿莫迪创办了Anthropic,致力于构建可靠、可解释和可操纵的AI。
在其产品还没发布之前,这家公司已经成为谷歌向微软发起挑战的“一把利器”,集成ChatGPT的新Bing搜索引擎因表现经常“喜怒无常”,并且时常对聊天对象发脾气、撒谎,让微软不得不将其每次对话上限增加至8条,这也导致人们对人工智能的担忧更加明显。
今年3月,Anthropic亮剑——类ChatGPT聊天机器人Claude正式面向公众开放,其构建的宗旨是“HHH”原则:乐于助人、诚实、无害。这也是达里奥一直强调的他们的研究与其他AI产品不同的地方。
在UC伯克利、斯坦福大学等顶级高校近期发布的最新大型语言模型榜单中,Claude的排名都高居第二,仅次于GPT-4,已经超过基于GPT-3.5的ChatGPT。
2. 野心家戴维·栾:教育背景横跨理工社,想让AI操控所有软件
Adept AI是今年新晋的AI独角兽企业,顶级风投Greylock与行业巨头微软、英伟达等均在其投资方阵容。
其创始成员既有前OpenAI加州实验室工程副总裁戴维·栾,又有前文介绍过的已经离开Adept AI的两位Transformer论文合著者。
▲Adept AI团队合影:第一排右一戴维·栾(David Luan)、第二排中间阿希什·瓦斯瓦尼(Ashish Vaswani)、第二排右一尼基·帕玛(Niki Parmar)图片来自:Adept AI
如果OpenAI的ChatGPT是无所不知的AI助手,微软的Copilot是处理各类文档的生产力工具,那么戴维·栾的梦想就是让AI成为操作电脑的全能助手。
更具体点就是,只要你在文本框中输入一句指令,可以是“做一个xxExcel表格”,也可以是“用Photoshop修一张图”,AI都能帮你自动完成。
在一众AI独角兽的创始人中,戴维·栾的教育背景之广无人能敌。他12岁就获得马萨诸塞州伍斯特州立大学的计算机科学证书,以及耶鲁大学的应用数学和政治学学士学位。
横跨社科、工科、理科教育背景的戴维·栾,一入AI深似海,曾在OpenAI担任工程副总裁,带领AI团队进行了GPT-2、GPT-3的研发工作。待了两年后,2020年他加入谷歌担任主管,结识了日后与他合伙创立Adept AI的两位谷歌研究员。
Transformer架构的出现,让戴维·栾看到了通用人工智能到来的可能,这是第一个几乎可以适用于每个主要AI应用的神经网络架构。
但他也意识到,即便我们打造了一个通用大型语言模型来支持所有AI应用,但它发挥作用的场所还是仅限于数字世界。
就比如你现在想在外卖平台上订一个披萨,你可以和ChatGPT讨论、交流这件事,它可以建议你选择哪家店、试试什么样的口味、可以去哪里订,但最后必须用户自己去操作订购的步骤。
因此,Adept AI开始研究人们使用电脑的方式,希望打造出一个能将用户的指令转化成计算机一系列动作的产品。戴维·栾的目标是让AI操控所有的软件。
这一宏大目标的设定,再加上一家创企的体量,也注定了其产品的问世不会太早。现在,Adept AI也只拿出了大型语言模型ACT-1的演示视频。
▲ACT-1演示视频
ACT-1能直接与浏览器和商业软件交互,自动完成复杂的操作。例如在Salesforce上,它将原本需要进行十几次点击和输入的操作,在人类输入指令后,一次性自动完成。
成立不到一年,Adept AI就被跻身独角兽之列,足以证明资本市场对其发展潜力的看好,但两位Transformer论文合著者的退出,也为戴维·栾创业路途增添了一份不确定性。
3. 先行者罗根莫瑟:成也OpenAI,坑也OpenAI
独角兽企业Jasper与OpenAI的关系,则更加戏剧化,让人直呼“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”。
虽然Jasper的创始团队并不是来自OpenAI,但据外媒The Information报道,该公司已经靠着GPT-3在2021年营收达3000万美元,并且2022年底还将翻番,相比之下,OpenAI当时靠着Jasper这些创企为其API许可付费才赚了几千万美元。
不过,发布ChatGPT后,OpenAI的赚钱能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。OpenAI预测其2023、2024年营收将分别达到2亿和10亿美元。
与其他几家独角兽企业不同的是,Jasper的创业起源,似乎并没有展现出对前沿技术的崇高追求。
这家AI创企的创始成员们——戴夫·罗根莫瑟和大学同学JP Morgan和Chris Hull,三人中没有一个是技术出身,唯一掌握技术技能的罗根莫瑟是自学编程,他们创业的小目标很现实:每月保证有6000美元的收入,以供养家糊口。
▲Jasper联合创始人Morgan、Rogensmoser、Hull(从左至右)图片来自:Jasper
在创办Jasper前,三人曾先后创办两家SaaS公司,最后都倒闭了。他们还去尝试做营销、售卖在线营销课,并创办了Proof市场营销公司,一步步为Jasper的成功奠定了客户基础。
2020年夏天,OpenAI发布GPT-3大模型。同年秋天,Proof陷入危机,发展接近停滞。
随后,Proof被Y Combinator收购。在Y Combinator的帮助下,罗根莫瑟获得GPT-3的优先使用权,此前庞大的营销专业人士名单也成为了他们的潜在客户。这些早期积累,让2021年创办的Jasper很快成为了史上最快晋升独角兽的初创公司之一。
早在2021年初,Jasper就推出了基于GPT-3构建的聊天机器人产品Jasper Chat。Jasper Chat可以帮助营销人员生成文案,以及帮助他们头脑风暴产品名称、推文或者提炼长篇文章要点。它的出现还曾经得到了与ChatGPT相似的用户评价——“就像看到第一部iPhone”。
▲Jasper Chat对话演示
然而,Jasper的产品相比于ChatGPT有一个致命弱点,那就是“需要付费”。令罗根莫瑟感到沮丧的是,Jasper可以说获得了客户的无条件好评,但ChatGPT的出现把一切都打破了——这款和Jasper核心产品如出一辙的新聊天机器人横空出世,完全免费,能力更强,用户量极速扩张。
罗根莫瑟慌了,几天之内,他迅速组建团队,试图为ChatGPT对Jasper的“攻击”做好防御措施。12月20日,他们推出Jasper Chat,同时还开始考虑为其既定大客户Airbnb、IBM等构建更多企业功能。
令罗根莫瑟如此慌张的原因,除了ChatGPT会抢占他们的产品市场外,还在于原来Jasper使用GPT-3付给OpenAI的一大笔钱可能打了水漂。
他并没有想让AI造福全人类那样的崇高理想,他只是想挣钱实现财务自由。而ChatGPT的免费发布,对于这家创企造成了严重打击,也给罗根莫瑟敲响了警钟:有免费好用的ChatGPT,谁又会为功能差不多的Jasper付费呢?
不过,Jasper的故事并没有进入尾声,他们正在慢慢减少对GPT-3的依赖,去整合更多GPT-J等开源模型。
三、“准独角兽”们:创始人背景强大,正在快速融资
除了已经锋芒毕露的上述独角兽企业们,还有几家大型语言模型创企也在强势吸金。
比如由前DeepMind和Meta研究人员创办的法国AI创企Mistral AI,今年5月才成立,6月份就拿到了1.05亿欧元融资,创下欧洲史上最大的种子轮融资,估值达2.4亿欧元,照着这个融资速度发展下去,成为下一个独角兽企业指日可待。
再比如去年6月成立的Typeface,其创始人阿布海·帕拉斯尼斯也来头不小,曾任全球最大多媒体软件Adobe的首席技术官兼首席产品官,在任期间领导了Adobe的智能化转型。
Typeface基于GPT-3.5和Stable Diffusion 2.0模型开发企业级生成式AI应用程序,提供通过文本快速自动生成营销内容和图片的平台和工具。今年2月,Typeface拿到了微软和谷歌双双参投的6500万美元A轮融资。
还有一家已经颇有名气的学院派创企代表AI21 Labs。这家以色列AI创企在去年7月获得了6400万美元的B轮融资,投后估值在6亿美元。
其创始人是以“增强人类能力而非取代人类”为理念的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学院人工智能专业教授约夫·肖姆,以及Mobileye联合创始人、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计算机科学教授沙舒亚,和一位连续创业者戈申。
AI21 Labs的创始团队有着共同的目标,那就是创建一个世界级的研究实验室,同时还能打造出在商业化上可行的产品。
戈申将他们的公司形象地比作一只“三头野兽”:第一“头”是一个研究实验室,致力于自然语言处理的基础研究;第二“头”是写作辅助工具Wordtune和Wordtune Read等产品;第三“头”是“使技术民主化,以便其他人可以在其之上构建”的平台。
遵循着这样的理念,AI21 Labs的产品逐步落地:2020年10月,Wordtune发布;2021年8月,A21 Labs的第一个大型语言模型Jurassic-1 Jumbo发布,参数规模达到1780亿,略多于GPT-3;今年3月,可定制的大型语言模型Jurassic-2发布,让AI的思考过程更清晰、公开、透明。
▲AI21 Labs最新一代基础模型Jurassic-2演示效果
AI21 Labs生成语言模型Jurassic-2撰写的内容会引用真实信息来源,还能让用户在编写时人为检查并进行修改。肖姆对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寄予厚望,1980年代之后,个人电脑和微软Word的出现没有改变书写,1440年古腾堡发明印刷机至今没有改变阅读,而这些,都正在AI21 Labs里发生变化。
四、结语:谷歌与OpenAI,ChatGPT创业潮的黄埔军校
ChatGPT的大获成功,不仅令OpenAI光速出圈,也将它的一众竞争对手们推到了聚光灯下。
热钱正汹涌而来,压力亦铺天盖地。这些头顶光环的独角兽企业们,正在马不停蹄地向资本和市场交出展现自身竞争力的新答卷,并从不同的切口,向ChatGPT发起奇袭。
大型语言模型争霸赛才刚刚拉开序幕。欧美的抢位战看似百家争鸣,归根究底,其实还是一些谷歌和OpenAI的“老朋友们”的切磋。
就连OpenAI的联合创始人和首席科学家伊利亚·苏特斯科夫,也先是跟随导师Hinton捣鼓出开启深度学习浪潮的AlexNet算法,随后加入谷歌历练两年,参与了谷歌翻译和让人工智能首次破圈的AlphaGo项目,然后才在2015年12月参与创办OpenAI。
谷歌和OpenAI对AI创业者的密集输出,让人容易回想起另一家传奇公司——1957年成立的仙童半导体。仙童半导体点燃了硅谷的创业之火,在20世纪60年代末“裂变”出英特尔、AMD等38家公司;到1984年,直接或间接从仙童半导体分出来的公司达到70多家。恰如苹果创始人乔布斯比喻的,仙童半导体就像“成熟的蒲公英”,“一经风吹,创业精神的种子就随风四散”。
1994年,一家名为网景的公司在仙童半导体位于山景城的总部旧址成立,开启疯狂繁荣的互联网时代。28年后,OpenAI ChatGPT横空出世,被喻为人工智能的“网景时刻”,一批新晋独角兽拔地而起,掀起了新一波颠覆与创新的狂欢。
硅谷的创业文化和叛逆精神,还在代代相传。